他用十年时间写了一本震撼小说《张居正》,非常值得阅读,十年打磨,真是字字皆心血,《张居正》,一本值得好好阅读的书.....
------ 诸葛长青(海涛)
从初评到终评各个阶段,作家熊召政的长篇小说《张居正》一路遥遥领先,毫无悬念地获得大奖。他正沉浸在获奖的喜悦中,他用10年的寂寞换来了今天的文学成就,祝福熊召政在文学上取得更大的成就!
熊召政,著名作家,湖北万象文化传播公司总裁。他曾以诗歌《制止,请举起你森林般的手》震动文坛。他用十年寂寞时光创作了四卷本长篇历史小说《张居正》,刚刚获得第六届茅盾文学奖。从初评到终评各个阶段,《张居正》一路遥遥领先,毫无悬念地获得大奖,《张居正》已改编成电视连续剧,由著名演员唐国强担任主演。
关于获奖:尊重文学,读者最终会尊重你
记者:熊老师,首先祝贺您获得第六届茅盾文学奖。您能谈谈获奖后的感想吗?
熊召政:听到获奖的消息,我略略有些惊奇,但并不感到意外。我非常感谢茅盾奖的所有评委,正是他们不辞辛苦,对我的作品进行认真地解读、剖析并最终喜欢它,才使我获得这项殊荣。我用10年的寂寞时光换来了这个成绩,非常快乐。
记者:很多作家获得茅盾文学奖后,在文学创作上却难以超过获奖作品,有些作家基本不写长篇小说了,您获奖后会不会还有《张居正》这样的大作吗?
熊召政:你问的问题也正是我所担心的问题。我理解此次获奖是我文学创作生涯的加油站。我还要坐到冷板凳上,只要我的智力和身体允许,我个人的愿望是要坚持一丝不苟的创作态度和终身不渝的文学理想。把文学当成理想是很快乐的事情,这样让我不顾虑世俗的东西,如果把文学当成谋生手段,那势必就要看市场和读者的脸色去迎合大家了。
记者:您为什么选择写张居正这个充满争议的历史人物呢?
熊召政:受著名美籍华裔历史学家黄仁宇在《万历十五年》里写到的一句话“张居正本身是一个令人感情激动的题目”的启发,许多史籍给予张居正的评价,都没有这句话如此煽情而又留下极大的想像空间。比之秦皇汉武、唐宗宋祖、诸葛亮及曾国藩一类人物,张居正在老百姓中并不具有广泛的影响,但他领导并推行的“万历新政”,却在中国古代的政治史上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他也许不是伟大的,但却是杰出的。他最高尚的品质是具有“知我罪我,在所不计”的担当精神。正因为有这种精神,他领导的改革才能像一抹灿烂的朝霞,给晚期的死气沉沉的朱明王朝带来短暂的辉煌。遗憾的是祸发身后,当他为国鞠躬尽瘁之后,却遭到了残酷的清算,给他的家人、朋友以及同道带来了巨大的灾难。后人评价张居正“精于治国,疏于防身”,这一精一疏,反映了张居正的悲剧所在,也反映了中国文化的某些特性与缺陷。正因为以上这些考虑,我才花十年时间写作《张居正》。今天的社会生活仍然需要张居正的这种“担当”精神。
记者:现在有些作家,一年能写几部长篇,您却用十年磨一剑,写成《张居正》,您怎么看待文坛这种浮躁的现象?
熊召政:你说的这种快餐文学作家和我相比犹如紫檀木与复合板两种材料制作的家具,紫檀木家具为什么那么贵重?就是因为紫檀的生长要用几百年的时间,而复合板家具是工业化批量生产,一般作家不会看那么远,他们更多想到的是快速把劳动转化成金钱,这样终究会得不到读者尊重,甚至有一天会被抛弃。当今之世,文学似乎已经边缘化,但我认为,无论文学的生存环境如何改变,作家都不应该丧失忧患与尊严。如果读者能通过作家的作品来热爱自己的祖国,来敬畏民族的先贤,来感受到真切的生活,并获得深邃的思考,那么这个作家便是幸福的。你尊重文学,读者最终会尊重你。
关于写作:诗人的桂冠,这是死后都可以戴在头上的
记者:您曾经是个诗人,您为什么放弃了诗歌而改写长篇小说?
熊召政:首先表明,我没有放弃写诗,写诗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我将永远写下去。但是,人到中年之后,诗歌无法承担我对社会思考。我原来是诗人,后来改写历史小说,历史小说其实就是两个字———史和诗,融为最高境界的史诗就是历史小说。我的忧患意识迫使我要带着很多问题去思考中国的历史,加上我本人又是一个对现实充满激情的人,我改写历史小说便是早晚的事了。
记者:我觉得您是否可以把眼光转向当代史呢?
熊召政: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无论研究什么领域,关键是进入生活的方式。
记者:听说你为写张居正花了五年的时间研读历史搜集整理资料,为了一部书,花去这么多的时间和经历,是要很大的毅力,并真正做到耐得寂寞,你认为值得吗?
熊召政:人生百年,转瞬即逝。在有限的生命里,你总得为自己找一个值得去做的事情吧。
记者:您觉得诗人、总裁、文联理事,哪一个头衔对您更重要?
熊召政:诗人的桂冠,这是死后都可以戴在头上的。
记者:您曾经下海5年,在深圳、上海等地担任过高尔夫球场和房地产公司的董事长,1998年,在经营最火爆的时候,您离开商海回到了文坛,您是如何做到角色互换的?
熊召政:我并不认为,作家与商人是对立的,更不认为,贫穷是作家的专利。但是,如果一个商人身上散发出铜臭,至少会让他的朋友失望。我不排斥财富,但是我拒绝铜臭,希望用赚到的钱来实现文学理念。
不过,即使是身在商海的时候,我也惦记着创作,通常是将公务放在上午处理,而把下午的时间留给明史研究,为创作做准备。在差旅途中,明史图书是我的必备用品,现在书柜里还留着当年在车上、宾馆里记下的一大摞读书笔记。
关于生活:我的幸福像土豆一样平庸
记者:您所理解的幸福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熊召政:我虽是个作家,可我的幸福其实很平庸,当我坐在里屋的书桌旁,听见我的妻子与我的老母亲在一起聊天,妻子教老母拍巴掌时,我感到了人生最深刻的幸福。
记者:您获得这次茅盾文学奖后,最想对家人说的是什么?
熊召政:我最想感激的是我的妻子,这么多年来,她一直站在我的身后默默支持我。但她对我赚多少钱一点也不关心。给我买衣服花多少钱都舍得,她自己买一件300多元的衣服却舍不得,选了又选。我给她买的钻戒,她一直舍不得戴。她说她喜欢过平常的生活,感到那样才踏实。她这种踏实的气质在我眼中就是一种优雅。
当然,我们也有冲突的时候,最激烈的时候,她对我说,她宁可我是个穷光蛋,也不想让我因为经商而无法正常写作。后来,我调整了自己的重心,重又坐在桌前的时候,妻子脸上才又有了舒畅感。也正是这样我才沉静下来,写下了四卷本长篇历史小说《张居正》。
记者:我知道熊老师有个幸福的家庭,夫妻数十年都非常恩爱,在现代社会是相当不容易了,您在处理夫妻关系上有什么心得?
熊召政:托尔斯泰说,幸福的家庭是一样的,不幸的家庭各有不同。如果你的家庭幸福,你就知道我为什么幸福。
生活中,因为我找到了我想要的伴侣,我满足了。我很庆幸自己有这样的眼光,找到了一个无论在修养和性格上都很合得来的妻子。漂亮是暂时的,无论美还是丑,一起时间久了,就看不出来了。能够长久地吸引你的,一定是内心里的东西,是那种两个人在多年生活中磨合而形成的,互相认可和包容的习惯。
古人赞美的婚内爱情是:相濡以沫。我想这个境界我们基本达到了。在我看来,不管我写了多么经典的长篇巨著,经商多么成功,其实都不如做好一个丈夫和父亲令我有终生的成就感。本报记者 王雪